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。”
“恶心。”
说闲话的人总有一个特点,那就是说话的声音既要小,又要恰好让闲话的主人公听得清清楚楚,还得在说的时候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,借此说明他不想这么说的,实在是闲话的主人公太过分了,他才不得不发动正义的嘴仗义执言。
大义凛然,又用心良苦。
肖冶面色不变,假装没听到,端着餐盘从那些人跟前走过。
反应越大,这群人越高兴,因为他们可以说你狗急跳墙,说你心虚,趁此机会发动三寸不烂之舌把你贬得一文不值。
你越辩驳,他们越来劲。
肖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,他能避就避。
他端着餐盘来到餐厅角落,刚一落座,周围的人马上离他好几米远,好像他身上有瘟疫一样。
这样更好。
肖冶乐得自在,用杓子将西红柿炒鸡蛋盖在米饭上,舀起一杓送进嘴里。
食堂的西红柿炒鸡蛋甜中带咸,鸡蛋块又大,西红柿也炒的很碎,配米饭吃一绝,肖冶很喜欢。
他一边吃饭,一边翻出手机跟祁婧沟通这周的上课时间。
祁婧知道他住的地方距离自己家比较远,体贴地让肖冶每周隻去一趟,一次上课4个小时,从13:00开始上到17:30,中间休息三十分钟。
如此一来每周一次家教就能赚六千块钱,一个月就是两万四,对肖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,足够他攒很多钱。
一个月至少能攒下两万。
想到这个,目前经历的一切对肖冶来说都算不了什么。
有困难想办法解决就好了。
否极泰来。
他正打算看看顾竹年的其他社交帐号,一个人忽然坐到他对面。
“你昨天是不是来找我了?”
祁爵穿着一件熟悉的t恤看着他,眉心紧皱。
肖冶看见那件t恤就觉得恶心,别开头:“没有。”
祁爵换了个姿势正对着他:“怎么?怕看见我心软?”
肖冶一口饭差点呕出来,没回復他。
“你应该感受到学校的氛围了,”祁爵自以为良好地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,这可是他为了让肖冶回心转意特意穿的,“我是真的想帮你,小野,但是你也得给我机会啊…”
肖冶低头专心吃饭,不搭理他。
祁爵正要再做劝说,电话响了。
电话那边的声音很不客气:“祁爵,我说没说过事成之前你不要找他?”
“顾竹年,你找人盯着我?”
听见对方的话,祁爵反而更加愤怒,他咬牙切齿地回復,仿佛蕴含着猛烈的暴风雨。
肖冶听见之后反而纳闷起来。
这俩人的关系怎么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?
从前他和祁爵还在一起的时候,大部分都是三人一起行动,祁爵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顾竹年说过话。
再说,情侣之间在一起之后互相查看对方的行程也算正常吧?
曾经的祁爵总是追问他的踪迹,直到他把自己所有的打工地址发给他之后才罢休。
怎么到顾竹年这里反而换了个相处模式?
他不动声色地一边吃饭一边听祁爵讲电话。
顾竹年远远地盯着餐厅角落里的两人,握着手机的手狠狠用力。
“你就不能听我的吗?明明计划得好好的,你在这捣什么乱?”
他看着祁爵的背影晃动一下:“你用你的方法没问题,但是万一不用做得那么绝就能达成目的呢?那不是更好吗?”
“祁爵…”顾竹年深吸一口气,远远地瞪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肖冶,“你心这么软是成不了事的。”
“呵…”听筒里传来一声呵笑,“顾竹年,要不是我心软,咱俩的关系早就没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,祁爵挂断电话,朝肖冶邀功:“小野,你看,我跟他真的没什么,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“你昨天一定是来找我的吧?我在剧院看见你了。”
肖冶餐盘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。
他端正地坐着,终于正视祁爵:“第一,你和他什么关系与我无关;第二,我昨天只是去听演讲,不是找你;第三,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。”
“肖冶,你就这么绝情?我的手都被猫划伤了。”祁爵面带委屈地看着他。
肖冶被他无理取闹的模样逗笑了:“祁少,我脸上的疤还完全消掉呢,你手上的伤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”
祁爵阴沉着脸:“你没发现这些日子看不见那几个人了吗?他们都住院了。”
“他们住院我脸上的伤就能马上愈合了?祁大少爷,皮肉伤很难愈合,心上的伤不可能愈合。”
肖冶背好书包,端起餐盘:“所以,你还是别费力气了,和顾竹年好好相处吧。”
祁爵跟着他站起身,隔着衣袖捏着他胳膊: